“啊，找到了，芽衣！”
“芽衣姐姐。”
“是你们啊……”芽衣刚进行完一组高强度剑道动作，说话还微微喘气，“齐格飞也来啦。”
“嗯。芽衣小姐你好。”
“直接叫我芽衣就好，”芽衣将手中的一把泛着黄光的太刀收入刀鞘，敛去锋芒后的她完全成为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姐姐，“你每次记忆重置都是这样，礼貌得太生疏。事实上我们大家已经认识很长一段时间了。”
芽衣与圣芙蕾雅学园的大部分女武神给人的感觉都不大一样。起初我以为对方是律者的原因，但是事实却不是我想的那样。学园里的女武神西方人占多数，尤其我醒来之后见到琪亚娜、布洛妮娅她们，都是典型的欧美立体五官的脸孔，所以芽衣的日系美少女风格令我耳目一新。
再其次，芽衣看上去也格外成熟。虽然年纪不大，但或许是经历过律者一事，同龄人里的琪亚娜和布洛妮娅都还像是稚气未脱的学生少女，芽衣却内敛而沉稳，仿佛藏着利刃的刀鞘一般。
芽衣擦了擦汗，甩了下额前的刘海，脑后的单马尾也跟着晃动了一阵。如此干练的单马尾黑发确实比琪亚娜还有布洛妮娅两人花里胡哨的发型清爽的多。
“你们已经见过德丽莎学园长了吧，她有说过这个月关于破解崩坏的计划是什么吗？”芽衣在训练场旁的休息室，取了瓶水边喝边问。
琪亚娜兴奋地说道：“还没有，她说等符华班长研究出成果后再行动。在此之前，我们终于有一个非常舒适的长假啦！”
“不需要去帮下符华吗？”
“不需要不需要，”琪亚娜连忙挥手，“计划方案这种事情班长一个人就够了，我们过去只会给她添乱！”
“添乱的只有笨蛋琪亚娜一个人。”
“布洛妮娅！”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望着满柜子满桌面的相框照片，不禁发起呆来。
照片的拍摄当然不止由我一个人完成，琪亚娜她们有时也会把她们洗出来的相片送到我房间。记录曾经发生过、但是被我无情遗忘掉的往事，办法不算有效，但至少是个办法。
三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带我逛遍了整个圣芙蕾雅学园，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我对一切事物的接受能力都非常快。原本我的常识还停留在世界和平的年代，自从知道地球上还有天命和逆熵两个组织保护人类，对抗崩坏后，虽然略微感觉不真实，但也就只能接受这样的设定。
毕竟校园里全是随身携带各式各样夸张武器的女武神，cosplay都没有玩的那么真的，身处其中自然而然就代入进角色了。
「我是崩坏本身，而不是律者。」这是我反复向布洛妮娅求证的一件事，毕竟律者还是人，就算会受崩坏影响而性格大变想要毁灭人类，其本质还是生物，而是「崩坏本身」这种说法，似乎直接否定我为生物了。
可我明明清晰地感受到我的身体，呼吸中一草一木的气味，触感也极为真实，大脑的感知也在无时无刻告诉自己，我就是最普通的人类。
“「大脑本身无法理解大脑运行的机制」，这句话就和齐格飞现在的状况一样。”布洛妮娅下午对我说的话语浮现于脑海，“无论是逆熵还是天命，都没有研究清楚崩坏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最能被人接受的推测，说的是崩坏代表着一种星球意志，一旦生物文明超过了星球意志的某个界定值，星球就会运行自我调节功能，将生物文明摧毁。”
“星球意志这种说法，本来就是人类自行定义的，实际上真实的部分虚无而缥缈，没有谁能说得清楚。而齐格飞作为崩坏本身，自然更加无法理解自己，可能现在出现于布洛妮娅面前的齐格飞，只是崩坏投影具象化出来的人型，说不定有无数根看不见的崩坏丝线，连接在齐格飞的背后，就像操控木偶人一样。这么形容的话，齐格飞是不是就能有所理解了呢？”
“而之所以天命组织判定齐格飞是崩坏本身，而不是律者，是因为齐格飞的崩坏能检测，达到了源头能量级。而且齐格飞会随着五月三十一号的结束，重置记忆，回到五月一号最初的原地，也就是圣芙蕾雅学园的中心。如果齐格飞是律者的话，应该是和所有女武神一样，具有崩坏抗性，也就不会受到影响。综上所述，天命组织最终决定对齐格飞的定级为崩坏本身，因为齐格飞伴随崩坏降临，同时伴随崩坏推移而发生变化，又拥有崩坏源头级别的能量鉴定，最终只能做出这个惊人的决定。”
我反复咀嚼着布洛妮娅对我说的那些话。虽然她的话语冷冰冰的，听不出她对于我这样的存在究竟抱有什么想法，不过从房间里的一些照片来看，我和她似乎也有过亲密的时光。
对了……要是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要好的朋友，结果才刚刚亲密没两天，对方突然变成陌生人，那我肯定也是无比失落的。
于是我又究竟该怎么办呢？
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而这种错事无法避免也无法改正，这种纠结的心情让我如鲠在喉。
望着满屋子的照片，我仿佛有点理解之前那么多重来的记忆中，我为什么要把照片都保留下来的原因了。记忆无法找回，就只能快速重建记忆，这个月花费十天找回上个月的亲密状态，那么下个月就努力做到九天就完成。
或许这才是弥补错误的最佳途径。
我随手拿起一张合照，上面正是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在庙会时的夜景。
我拆开相框，果不其然，照片的背后写着一行又一行密密麻麻的字迹。
「今天白天和琪亚娜她们偷偷溜出了圣芙蕾雅学园，芽衣、布洛妮娅也在。这几日的实验项目让我浑身酸痛，不过这也是为了配合找出破解崩坏的方式。我是导致时间停留于五月的罪魁祸首，理应承担这些痛苦，说实话，她们没有把我切片研究已经算是仁慈了吧……」
「不过还是劳逸结合。天天做项目只会让自己变呆嘛，女孩子还是要多出去逛逛，像琪亚娜那样每天元气满满的多好嘛。话说布洛妮娅老是称呼笨蛋琪亚娜，这么看来，多出去逛逛也不一定利于大脑活跃嘛。」
「听说以前有几次，我们就一切从圣芙蕾雅学园翘班开溜了。虽然时间定格于五月，但世界这么大，即便只有一个月份的循环，但或许想要逛遍这一个月里的所有风景，也需要花费一生的时光吧？」
「总之这次我们找到了一个在五月开放的烟火大会祭典，芽衣说夏日祭一般开在八月十五，像这样的五月祭典非常稀少，真的非常幸运啊！」
「我们逛遍了各式小吃摊，途中琪亚娜跑去买了浴衣，我们四人一人一件，找了附近的更衣室换上，更有逛祭典的氛围啦！布洛妮娅似乎特别喜欢吃苹果糖，而琪亚娜总是捧着一盒盒章鱼烧，自己吃一颗，再喂芽衣吃一颗。或许独占芽衣的情景让布洛妮娅看不下去了，她抢在琪亚娜递过章鱼烧的那一刻，一口咬下，琪亚娜顿时露出惊慌的表情，以及芽衣苦笑着看两人吵闹的表情。我于那刻取出相机，记录下了这一瞬间，似乎连同那份无忧无虑的美好也一齐定格于此。」
我轻轻叹了口气。
能在这么小一张照片上写那么多字，那时候的我似乎挺兴奋的啊。
我默默起身去到书桌前，从抽屉取出非常小巧轻便的相机，听说这是天命总部特地为我制作的相机，即高清像素待机久一切优点于一身的黑科技产品。
“明天放假就能和琪亚娜她们一起出去玩了，嗯，开心点吧。”
我望着相机屏幕反射出来的清秀面孔，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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